兼葭秋水(23)
又过数月，今日是萧平旌从北境回来的日子，元叔一早就忙进忙出的，准备迎接萧平旌回府，至于萧平章一家，早在几周前就已经回到京城中了，当时一家人回府的时候，甚至还惊动了梁帝，特地微服出巡跑来长林府，身边只带着荀飞盏一人，当所有人看到陛下的时候，差点全都吓到心脏病发，虽然梁帝说他只是来看看侄孙，不然侄孙也不能参与每年的宗室宴会，这么小的孩子带进宫中也不方便，所以只好他自己「纡尊降贵」前来长林府，实在是有莫大的苦衷，只是长林王萧庭生才不买他的帐，免不了又是念了一顿。
「王兄，真的只有你敢这么管朕了。」梁帝委屈的说道。
「陛下，这臣真的就得好好管管了，你在夜间来访，虽然飞盏武功足以让人放心，但如果有个万一该如何是好．．．（以下省略三千字）」萧庭生持续碎碎念。
「好，我看一眼就走，就看一眼？」梁帝依旧不死心。
「你如果把他吵醒了，你就惨了。」萧庭生说道。
这就是前几天，不，应该说这几天在长林府发生的事情，因为梁帝后面几天又找了不同的借口来看侄孙，弄得大家啼笑皆非，但他只觉得「我堂堂一个天子想要看侄孙还得这么辛苦，我容易嘛我！？」
等到萧平旌终于回来，父子三人一同进宫参加早朝，此时梁帝开口说道「众卿平身，趁着过年佳节，朕在这边有几件事情要宣布。」他随即让身边的人拿出圣旨宣读。
「自即日起，加封长林王萧庭生为太子太傅，负责太子关于军政上的一切学习。」
「封长林世子萧平章为正三品怀化将军，掌管北境长林军一切军务。」
「封长林王府二公子萧平旌为正五品定远将军，仍扼守北境边疆。」
「封莱阳侯萧元启为从五品伏波将军，随长林军督军北境。」
「升昭武校尉岳银川为从五品归德将军，督军东境。」
「升振威校尉狄明为从五品游击将军，督军西境。」
「升云麾将军穆邕为正二品镇军将军，掌南境云南军主帅位。」
「加封内阁首辅荀白水为太子太师，负责太子关于内政上的一切学习。」
等到梁帝近侍将整份圣旨宣读完毕后，「陛下．．．」内阁首辅荀白水及长林王萧庭生同时出声。
梁帝看着两人，「王兄，你先说。」
「陛下，平章十五岁开始就从我事，数十年来也历有战功，陛下肯定他的军功，封他为三品怀化将军，臣没有意见，但平旌仅在北境不到一年，陛下即封其为五品定远将军，是否过于急躁了呢？」
梁帝没有正面回答萧庭生的疑问，转头先问荀白水，「首辅大人，那你想说什么呢？」
「臣的想法与长林王相同。」原本荀白水在听到梁帝加封萧庭生为太子太傅的时候就想要出言反对，结果没想到圣旨的最后也加封了自己为太子太师，这样自己如果反对的话，也等于是反对自己，所以也只能接着长林王的话往下说了。
「除此之外，历来军阶升职，除考虑其军功外，亦考虑其在军中的资历长短，适才陛下圣旨所封者，大多为青年将官，对于那些在军中贡献已久者，是否有所不公呢？如果不妥善处理，恐怕会造成军心不稳，我想长林王对此，应该更有见解才是。」
「王兄，你觉得呢？」梁帝转头问向萧庭生。
「荀首辅所言极是，但历来如果军功彪炳，破格升任者亦所在多有，且年资固然重要，但许多年迈将官也已近古稀之年，若对其升任的话，恐怕过不了几年，又得再升一批将官，如此一来，军中领导阶层来来去去如此频繁，底下的官士兵要一直适应不同长官的风格，反而会对部队演训上徒增困扰，将士们也未必能专心于军务上，故升任青年将官，臣并不反对。」
梁帝笑道「哈哈，平旌，你看，你父王没有反对我升青年将官，独独反对我升你阿。」
萧平旌感到无言，「不管我说什么，陛下肯定是听我父王的。」
「那是当然，哈哈哈哈。」
「不过，」梁帝大笑之后随即正色说道「王兄，这次就是你的不对的，你说元启这些日子以来，在北境军务上领有大功，所以要我力排众议升其为伏波将军，却忽略了平旌的贡献，这是什么原因阿？」
「陛下，元启先前曾随同臣媳盟浅雪出征北境解三月弯刀之危，相比于平旌，功劳更甚，封官进爵乃合情合理。」萧庭生完全不认为自己对儿子不公平的说道。
「好、好、好，朕知道你对素来平旌严格，以后北境还得多仰仗他们二人，听说大渝皇属军已经选出了新的主帅，是康王覃凌硕，据传此人生性好战，北境恐怕也和平不了多久了。」
梁帝再说道。「至于为何所擢升的大多为青年将领，因为接下来是年轻世代的天下了，日后大梁的江山能否稳固，还是得依靠这些年轻人的，这也是这次为什么会请他们回来的原因，也是让太子认识认识，以后才能有个照应。」
「荀首辅，所以你知道我这样做的用意了吗？」梁帝向荀白水问道。
「臣遵旨。」荀白水知道自己再说也是白说，在军务上，陛下历来都是以长林王为尊的，但这次的事件，倒是让他看出了一个蹊跷，长林王对于莱阳侯似乎相当关照，这也许是他未来能扳倒长林府的一个关键。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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