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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葭秋水(40)

梁帝听完后脸色凝重,但没有理会皇后所言,再问道萧元启「元启,方才你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是弥天大罪,别说六件,就算只犯一事,也是万死难辞其咎,但正如同朕方才所说的,你可有任何证据,否则单单是意图党争一事,我就能让你家永世翻不了身,你可知道?」

萧元启拿出一封手书,说道「此书乃前国师,濮阳婴勾结皇后及荀首辅,意图动摇我大梁根本之证供,濮阳婴在逃走时为罪臣所杀,我就问皇后,妳敢不敢说前述几件罪都跟妳没关系?我再问荀首辅一句,那天晚上你到我府里来,跟我商量要求陛下恢复羽林及朝阳军编制,你敢不敢说没有?」

萧元启说完后再跪拜道,「陛下,臣这些年来为国为君,为江山为社稷,好不容易陛下已宽赦了我莱阳王一家之罪,甚至让罪臣执掌西境之主,罪臣何必在此时重谈此事,倘若事情为假,不是落得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名吗?  罪臣实在没有选择,若得陛下能够予以处置,罪臣死,也心甘情愿。」

「住口!住口!萧元启!你以为凭着一封真假难辨的手书,凭着一套子虚乌有的说词,就想定罪于我吗?你口口声声言必称天下,就是你有篡权夺位之心!」荀皇后接近歇斯底里的吼叫道。

「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在妳的心中,只有妳们荀氏的权力欲望,何曾有过天下!单凭这一点,你便不配称为皇后,而太子只要有这样的母后在,便不配为皇!」萧元启激愤地说道。

「啪!」只听得一声重响,乃是梁帝大怒拍桌之声,顿时间全场安静了下来,好像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不知道过了多久,梁帝面色严肃的出声道「来人,将莱阳王的呈供拿上来。」

梁帝将萧元启手中的呈供看了一遍,全身气得发抖,再度大手重拍桌子,「混账...真是混账!!皇后!枉朕这么信任妳,结果你竟然心怀鬼胎,在背地里做出这些人神共愤的勾当!还有荀首辅!你身为内阁首辅,文臣之长,却不思与武臣合作无间,反而处处挚肘武臣之首的长林府,你有何居心,难道真的想外戚专政吗!?」

「而且,就在一甲子之前,就在先帝即位不久之前,赤焰军的冤案才殷鉴不远,七万忠魂是怎么死的!?就是因为内臣的诡计导致七万忠魂命丧梅岭,并让皇室宗亲陷入自相残害的局面,不但死了一个太子,废了一个太子,还有一个发动兵变企图篡位,这才过了多久!这才过了多久!!你们都忘了吗!?」梁帝说完后气到大咳。

萧庭生见状,赶紧上前扶起梁帝,「陛下,请勿气坏了身子...多多保重。」梁帝自从定期服用慕容云送来的百年野山蔘之后,身体状况已经大有好转,像今天这样咳得这么严重的情况,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了,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这种状况,大家可能都忽略了陛下其实原本的身子就不是很好的。

「王兄...朕没事...朕只是...对不起你...对不起我大梁的朝臣百姓...」梁帝对着萧庭生愧疚地说道。

「陛下,臣有罪!」梁帝此言一出,在场朝臣全部跪下,所有人心中都想着「史上哪有皇帝承认自己的过错的,这不是杀头的先兆嘛?」

「不...不是你们的错,全部平身吧...」梁帝看着朝臣请大家平身,却也没人敢动。

此时荀皇后及荀首府颓然倒地,「来人,将皇后跟荀首辅带下去,听候发落吧...」

就在廷尉军将带走皇后的时候,皇后突然向发了疯似的抓住梁帝,哭诉道「皇上...皇上!臣妾知错了,你饶了臣妾吧!」

「皇上,臣妾与您结缡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妾就算有多大的不是,也看在我们夫妻这么久的份上,饶了臣妾吧!!!皇上...」

梁帝甩开皇后抓紧他的手,怒吼道,「朕知道你之前就对朕宠爱淑妃不满,所以朕可以饶妳使小性,你平时争吃、争穿、争宠,朕也百般迁就,但朕绝不能饶妳使恶性,饶了妳这一次,妳就会有下一次,朕绝对不会让长林军重蹈赤焰军的覆辙,今天如果不是元启拚着自己的清白,妳可有想过要告诉我!?」

皇后眼看梁帝丝毫没有顾念旧情,要原谅她的意思,赶忙改跟萧元时求救,「元时、元时,母后一切所为都是为了你阿,元时,你是东宫太子,你说得话皇上一定会听的,你帮母后跟皇上说说...」

「父皇...」萧元时开口道。

「妳还有脸请太子帮你求情!给我带走!」

梁帝勃然大怒,还未等到萧元时说完,便下令让廷尉军把皇后拉开带走。梁帝心中非常清楚,萧元启刚刚所说的罪状中,最严重的就是瘟疫一案,不但让驻守边关的将士家属因为疫情死在京中,还这样对待武臣,岂不让人心寒?如果他不迅速做出处置的话,恐怕,五十年前的那一场九安山事变,就要再重演了,目前虽然太子还不懂的其中利害,但他一定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太子那边,只能事后慢慢跟他解释了。

等到荀皇后跟荀首辅被带走后,梁帝看了看眼前还跪着的众臣们,无力地说道「大家都起来吧...」

正当大家都起来后,梁帝发现萧元启还跪着,「元启,你也起来吧...」

「不,」萧元启此时目光清明的说道「陛下,臣有赖长林王的指导,方才消除臣自小存在于心中的怨怼,而长林府上下一干人等,对臣是推心置腹,即使臣先前为了收集证据而做出了一些举动,他们也对臣没有怨尤,臣仅希望以此来报答长林王的恩情,但罪臣当庭告发皇后及内阁首辅,乃以下犯上之罪,罪无可逭,罪臣愿意以死谢罪,恳请陛下饶了我莱阳府中上下一干人等,罪臣萧元启感激涕零。」

萧庭生父子三人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萧元启之前会有那些奇怪又让人怀疑的举动,因为他不可能把心中的盘算告知长林府,也不可能在证据未齐全之下提早举报,一来是因为家族名声所累,二来也是因为自己未有成就,没有话语权,说出来的话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如果不能一击击倒荀氏的话,反而会变成结党营私,拨弄权术,更会为他及长林府带来极大后患,所以他只能一个人慢慢地一边搜集证据,一边累积功勋,等到足以扳倒荀氏才能藉此清君侧,这之间所独自吞下的委屈就不为人知了。

萧庭生看着萧元启,内心感动的要说道「元启...」

但只见萧元启说罢后,便拔出暗藏于袖口中的小刀,想要饮刃自尽,「别!」梁帝及萧庭生赶紧制止喊道。

说时迟那时快,一颗飞石弹射而出,郑重萧元启的刀柄,将其震落,阻止了萧元启欲死之心。

「谁!?」萧元启惊道。

「元启,你何必如此?」说话的人正是禁军大统领荀飞盏。「臣身为荀氏一门,虽察觉皇后及叔父的野心,却没有元启这般的勇气去制止,致使我大梁朝中、国中都陷入危机局面,如果说有罪的话,臣才是有罪之人。」

荀飞盏说完话便下跪叩拜道,「请陛下降罪于臣,以安全国臣民之心。」

梁帝看了看两人,叹道「哀,都起来吧...朕刚刚说过了,你们都是为了朕好,为了太子好,是朕识人不明,来人,备下纸墨,朕要下诏罪己。」

众臣再度跪拜道「陛下!万万不可!」

「都给我起来!这件事情结束后,我希望从今往后,我们都能君臣交心,共扶社稷,保我大梁永久安康。」梁帝再次严肃的说道。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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